靈武市郝家橋鎮上灘村村民在收割韭菜。 (靈武市委組織部供圖)
寧夏靈武市,一個西部小縣城,鄉村振興成績令人矚目。2024年,全市70個行政村村級集體經濟經營性總收入突破1.4億元,村均收入達200萬元,其中58個村突破100萬元。這份亮眼的“共富答卷”背后,藏著怎樣的發展密碼?
靈武市委組織部有關負責同志介紹,各村依托資源稟賦優勢,在發展集體經濟中特別注重把握“大與小”“廢與寶”“人與己”的關系。
“大與小”
在靈武,村級集體經濟產業往往從最不起眼的地方起步。種韭菜,這本是田間地頭尋常的產業,但郝家橋鎮上灘村卻將“小韭菜”做成了億元“大產業”。村黨支部書記、村委會主任王健禮被村民親切地稱作“韭菜哥”,他用“科技+合作社+農戶+基地”的新模式,帶領鄉親打破“春韭香、伏韭臭”的認知,把傳統零散種植升級為2萬畝標準化種植基地,年產值沖到1.6億元。更難得的是,村里連續舉辦3屆“尚品上灘”韭菜文化旅游節,吸引游客5萬多人次,讓小小韭菜變成村莊的文旅IP,還帶動周邊7個村3000多農戶實現在家門口就業。
資源不同,思路一致。臨河鎮二道溝村靠水吃水,將“水上經濟”做出了特色。在漁悅灣養殖基地,水上白鵝成群,水下魚躍蝦游。今年5月新引進的3000只大三花鵝苗在歡樂地戲水,預計八九月份即可出欄。3萬多斤魚苗、50萬尾蝦苗和2.2萬只大閘蟹也正在茁壯成長,預計“十一”前后將迎來豐收季,村黨支部書記、村委會主任任學鋒介紹:“現在都是經銷商直接上門收購,預計今年村集體經濟經營性收入可達150萬元。”
“資源有限不可怕,可怕的是思路受限。”王健禮坦言,有些村今天買門面、明天參股鋪子,看似分散風險,實則回避了問題,未找到真正適合自己的發展路徑。而認定一個小賽道,持續耕耘、持續創新,可能就闖出了一片大天地。
“廢與寶”
發展村級集體經濟,要把握好“無用”與“有用”的關系。走進東塔鎮城一村的便民生活超市,貨架琳瑯滿目,村民推著購物車穿梭選購,儼然一派現代化商超的熱鬧景象。誰能想到,這里曾是“車輛亂停、垃圾遍地”的閑置停車場。作為靈武最早的搬遷上樓村,城一村沒有讓低效空間“躺平”,而是將其改造成社區商業綜合體。如今,它不僅成為多個社區的購物與生活中心,還帶動21名村民在家門口就業,人均月增收2500元,每年為村集體創收20多萬元。
記者來到白土崗鄉海子井村,在村口,村民馬金成捧起一抔松軟的泥土給記者看:“10年前這塊地還是鹽堿地,種什么都不行,現在不一樣了。”他的7畝承包地曾因為鹽堿化撂荒10年。2023年,海子井村爭取資金實施了鹽堿地改良工程,通過清淤排水、平整土地、修建水渠,讓300畝不毛之地重獲新生。如今,連片的玉米苗在風中搖曳,昔日的鹽堿灘變成了豐收田,實現從零收益到27萬元的轉變。
在靈武市,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閑置的地塊、空置的房屋并不是沉重的包袱,而是激活村集體經濟發展的“蓄水池”。只要用好手里的“廢資源”,就能變廢為寶,成為激活村集體經濟持續性發展的新動能。
“人與己”
產業要發展,關鍵在人。靈武市委組織部有關負責同志介紹,近年來,當地專門從致富帶頭人、創業能手中選優配強村黨組織書記,提升村級產業領導力。但也帶來了新挑戰:如何平衡“自家生意”與“集體事業”?
梧桐樹鄉沙壩頭村黨支部書記、村委會主任汪立明,靠農機經營和農機服務發家致富。擔任村書記后,他發現秸稈加工大有可為,便帶領村民購置11臺專業設備,組建秸稈加工隊,不僅讓農田實現了“小田并大田”的集約化經營,還讓農業廢棄物變成了暢銷品。去年,光靠秸稈生意,村集體就賺了500余萬元,今年他盤算著再擴規模,向千萬元目標沖刺。
“當了村書記,就不能只盯著自己的錢袋子。”汪立明說,他自己的農機社會化服務面積雖已近萬畝,但他始終把發展壯大村集體的產業放在第一位。和汪立明一樣,崇興鎮韓渠村黨支部書記、村委會主任郝學武利用自己的創業經驗,帶著村民開展規模化養殖,建起標準化牛棚2棟、配套管理用房1棟以及2500立方米青貯池,形成了年出欄千頭肉牛的規模養殖能力,讓韓渠村在2024年實現了村集體經濟經營性總收入1035萬元的突破,成為靈武市首個“千萬元村”。“他們是‘能人返鄉’的典型,更是‘共富領路人’的表率。”靈武市委組織部負責同志說。
引人,更要留人。記者注意到,靈武市發展村級集體經濟遭遇了市場渠道不穩定、農業技術支持難等共性難題,也遇到了個性難題,比如靈武市通過情懷感召和政策激勵吸引了一批致富帶頭人返鄉創業,但鄉村發展平臺和保障水平仍難以與城市相比,這可能會影響到不少“能人”干事創業的可持續性。
“我們雖然出臺了系列保障型政策,但仍然無法保證這些致富帶頭人能一直留在村里。”靈武市委組織部有關同志坦言,“但希望他們在村的這段時間,能夠播下產業的種子,再帶出幾個徒弟,為村集體產業發展增添內生動力。”
本報記者 尹丹丹 倪懷成
通訊員 劉鵬飛 實習生 魏昕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