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基層黨組織是黨在基層社會的“神經末梢”,是黨執政大廈的根基。一段時間里,一些基層黨組織的政治意識和政治責任感淡薄,出現地位虛化、功能空化、工作僵化、作用弱化跡象,“黨員見不到、政策送不到、活動管不到”現象亦時有發生,導致基層黨組織的凝聚力、戰斗力、動員力有所下降。
究其根源,主要在于以下幾個因素:
一是個體對體制依附程度逐漸降低。
隨著政府從全能型、管制型向有限型、服務型的轉變,越來越多的資源和空間得以釋放出來,社會和市場日益成為相對獨立提供資源和機會的主體,個體的生存發展不再單一依賴體制的供給和配置。由此,愈來愈多的社會成員開始脫離國家主導的行為規制和行動引導,基層政權的社會動員能力不斷弱化。
二是“熟人社會”轉為“流動社區”。
從單位制向街居制、社區制的轉變,客觀上促使社區結構從同質的單一社會向異質的陌生人社會轉化。一方面,社區的利益結構、需求結構出現多元分化;另一方面,社區的人員流動性逐漸增強。特別是,特大城市中出現了越來越多的“流動社區”,致使基層黨組織的動員對象高度異質化且復雜多變。
三是市民權利意識的覺醒。
近年來出現的大量業主維權事件表明,我國民眾的權利意識逐步覺醒,對關涉個人利益和公共利益的事件具有較高的表達和參與訴求,展現了監督公權力的強烈意愿。伴隨公民權利意識和政治主體意識的增強,“運動式治理”和“動員式參與”不同程度地受到抵制。
面對多重挑戰,城市基層黨組織的社會動員機制急需進行變革。
第一,著力構建扁平化社會動員體系。
從動員主體的角度來看,要進一步完善以街道黨工委、居民區黨支部、基層黨員為軸心的三級社會動員發動體系,減少不必要的中間環節。從動員客體的角度來看,要通過“熟人圈”“趣緣圈”“業緣圈”搭建縱橫交織的社會網絡,建構多元化力量廣泛參與的社會動員響應體系。從動員介體的角度來看,基層黨組織應借助互聯網等途徑,加強與民眾的直接互動和交流,以進一步引導社會輿論、凝聚社會共識、動員社會力量。
第二,充分發揮基層黨組織服務功能。
各級黨組織應轉變思想觀念,強化服務基層的工作導向,提升民眾對黨組織的認同感和支持度,奠定動員社會成員的民意基礎和情感基礎。同時,要堅持人往基層走、錢往基層投、政策向基層傾斜,讓基層黨組織做到有權、有物、有人,工作職能與資源配置相匹配。
第三,大力推動法治化和規范化。
一方面,通過法律法規和民眾協商的方式,避免權力意志的過度干擾和領導干部的個人專斷。另一方面,以法律法規的形式明確限定社會動員的啟動、運行、終止機制及動員范疇。同時,社會動員的議題設置、目標確立、動員方式等內容需要經過意見征集、討論和整合等程序,實現民主化決策、程序化實施、透明化監督。
(作者單位:上海交通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新時代黨的建設研究中心)